之后宫里实在是“太平”了一段时日,景铄整日和段云深这个妖妃两人闭门不出,宫里的奴才们不用担心暴君,说话声音都大了一些。

    太皇太后那边也算是沉得住气,愣是未置一词。倒是景逸那边有去打探消息的,只是得的消息也没什么紧要,要么就是说这两人在下棋,要么就是两人在研究好吃的。

    表面上而言这三方好似就这么僵持下来了,大家谁也没轻举妄动。

    太皇太后好似悠哉得过了头,就连她弟弟丞相谢翰心都忍不住来打探消息。

    毕竟暴君这颗棋子他们少不得,既然是棋子,就要牢牢握在手里,而不是让棋子骑到自己头上来。

    太皇太后笑道,“被铁夹咬住腿的猎物都不急,咱们做猎户的急什么?”

    太皇太后不急自然是有原因的,那药还没到发作的时候,这些天整日悠闲地插花逗鸟。

    段云深这几天倒是发现暴君这几天似乎精神状态不太好,脸色苍白了些。只是询问要不要请太医的时候,景铄拒绝了。

    这时候两人正坐在窗前下五子棋,景铄终于长了点记性,知道该放水了,赢个三五盘就知道该换自家爱妃赢了。

    这直接导致段云深觉得自己棋艺见长,嚣张得很,坚信再这么过几天就会变成景铄在自己手底下赢不了了,成天闲着没事就抓着景铄下棋。

    景铄也乐得清闲,一手拿着一本闲书,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自己爱妃下。

    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,连景铄都觉得自己懒散下来了。他原来在这宫里做惯了孤家寡人,自从自己坐上这帝位,身边的人不是对自己有所图谋,就是对自己忌惮恐惧。平日里就算不去费心算计太皇太后和天下,也是一个人下棋,自己和自己尔虞我诈杀得你死我活。

    尤其是自己装作双腿废了之后,连活动都不方便了,生活越发的闷了。

    像这种时候就着秋日的暖阳,坐在窗边吹着风,下一局根本就不需要怎么费心的棋,恍然就会让人觉得自己回到了幼时。

    那时候父皇还在,天下大事不过是太傅口中的几句话,太皇太后作为皇祖母看起来很亲善,母妃会给自己带好吃的糕点——虽然是假象,但是在当初的自己眼里,这一切还是很美好的。

    段云深这时候坐没坐相地在棋盘另一边,皱着眉头,拿着黑子来回比划。

    景铄已经把所有路都堵死了,他这一子不管怎么落,景铄下一子都可以赢。

    段云深偷偷摸摸看了景铄一眼——景铄等他落子等的无聊,看起了闲书,这时候目光正落在书上,风从窗外吹进来,有几缕碎发不听话地撩过了他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