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往後睿儿心智全了,倒便宜了仪姐儿。她身世破落,父亲又是畏罪自刎,她客寄於此,本就算得上是他们程府心善。若再要做正头夫人,那更是高攀。

    却不若叫她做个妾来得合适,如此,二少夫人一位便可另择贵nV。程朱氏心中以为程睿将愈,不禁盘算起来。

    阮玉仪见无人招呼她,又都是长辈在,也不敢轻易坐了。

    宁何却注意到她一直立着,道了一句,“姑娘怎的一直站着?”

    “仪姐儿,莫要杵着了,寻了地方坐下罢。”程老爷循着宁何的目光看向她,见她如此规矩,便温声道。

    这会儿得了话,阮玉仪方告了座。

    原既是只看程睿一人的病,是无需阖府上下的主子都过来的,只是程朱氏重视,这才提议将所有人都叫了来。也幸亏程府生齿不繁,这才一个厅室就装下了。

    昭容睨了阮玉仪一眼,方对宁太医道,“时候不早,便劳烦宁大人为程二公子看诊罢。”

    其实以她的身份,是请不来宁何的。既然是今上的人,自是只能由今上差遣。为讨未来婆母欢心,昭容才是去托了太后,让她去新帝面前说一两句,这才将人要来。

    不过就算并非看在她的面子上,这也足够叫程家人另眼相看了。

    程睿的痴病烦扰程家多年,她若对程家有此一恩,阮玉仪还能拿什麽与她争。想着她眼角眉梢浮起倨傲的神sE。

    听了这话,宁何不由暗自叹了口气。这位长公主殿下还真是素来擅长为难人的,且不说这程家公子的病是先天还是後天,就是这痴病,也不是光靠几帖药下去便能治好的。

    总不能叫人再发一次热,或是再往哪个桌角撞一下,将那痴病吓跑罢?

    可毕竟是为人臣的,宁何也不能直接推拒了,这不仅显得他宁家後人无能,失了颜面,要是公主一发难,还容易招致灾祸。

    他只得委婉地道,“听夫人说这病症已是有二十余年,病根之深,轻易好不了,下官也只能是暂且一试。还望殿下莫要寄以过多希冀,早些另择高明的好。”

    昭容一蹙眉,还未说话,程朱氏便抢着道,“这些年来,我们什麽法子没试,什麽名医没求过,原早不报希望了,幸而公主将您找来。只要还有一线可能,便请您试上一试。”

    “你尽管去就是,不论结果如何,都不算你的过错。往後赏赐是少不了你的。”昭容亦给他安心道。

    宁何等的便是这句话,这麽一来,他便能将自己摘乾净了。於是他也不再顾虑,颔首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