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有意无意地提过,希望她能贤淑温和些,不要动不动就大声斥责下人,还告诉她行路时该如何,裙衫该穿什麽合宜。

    她渐渐觉得不对劲,因为这些都是阮玉仪的习惯。

    不愿他失望,她便想着遵守。她是长公主,怎能在与一个破落表小姐的较劲儿中落败。

    昭容攥紧衣袖,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动怒,致使她的身子都微微颤着。她忽地抄起一边的茶盏,狠狠往墙角掷去。

    JiNg巧的青釉瓷盏应声而碎,茶汤渗入毯上,余下狼藉的茶叶。

    她不是阮玉仪。

    她做不到。

    却说阮玉仪被叫去角落处,脚下暗自退了一小步,与程行秋保持着一段距离。

    他自是注意到了,只觉心下一揪。可他不敢再b近,他们原是一对眷侣,是他将他们的关系作弄成如今模样。

    知晓轿辇还在另一边候着,耽搁不得,他便直言道,“泠泠,伴君如伴虎,到了g0ng里,你要万事小心。”

    他取出一方绣了兰花的帕子,朝她的方向递了递,“若是你不愿,我愿意替你去陛下那边求求情,让陛下放你出g0ng。”

    这是当时他们定情的信物,虽不是什麽值钱之物,却是由小娘子一针一线绣出的,在她的柔夷上辗转过,足够暧昧。

    那会儿她的绣工还未经过一年守节时的联系,显得有些稚nEnG,甚至一些针脚粗密不一。

    可阮玉仪早忘却了这帕子,若不是他忽然拿到她眼前,她怕是怎般也不会想起来。

    她淡淡看了一眼,并不伸手去接,“大公子还是将这方帕子扔了的好,免得长公主误会。”嘴一张一合谁还不会,他哪来的面子,能使天子听他的话,说放就放。

    她许是逃不过那道旨意了,但入g0ng能逃过程行秋的纠缠和嫁与痴子的命运,似乎也没什麽不好的。

    等陛下对她的兴趣淡了,她便好生待在自己的g0ng中,不与人争,也能过个安生日子。

    如此一想,她心下松快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