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晨起梳洗,木香笑着端了水盆并巾帕进来,告诉阮玉仪道,外边下雪了。

    她侧首望向窗牖,窗纸被映得透亮,连窗沿的雕花似也生动几分。她随意披了外衫,只散挽着发,趿着鞋便推门出去。

    风裹挟上来,却也不觉有昨儿那般冷了。

    眼前的雪只是堪堪立住,薄薄在树木山石上铺了一层,披着雪白的纱衣般。她行至中庭,抚下叶上的薄雪。

    叶被雪覆得洇润。她拢住手心,那一点雪不消多时,便在她手中化作了雪水,沾得她掌心一片冰凉Sh滑。

    “小姐!”木香抱着斗篷追上来。

    她抖开斗篷,将阮玉仪整个人裹住。阮玉仪回头,唇角含笑,“去将木灵唤来,她是个玩X大的,见了定然高兴。”

    木香见她笑得真切,却是一怔。似是被感染了,随即也笑道,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

    见木香离去,她拢了拢斗篷,托起一片叶子,以指腹在薄雪上摁了个印儿。

    这是她在京城见到的第三场雪。

    木香很快便回来了,对她摇了摇头,“那丫头还在被衾里窝着着,恹恹的,看起来像是身子不妥当的模样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病了?”她温声问,“去请个太医来给看看罢。”

    木香抿了抿唇,“奴婢也是这般问的,她背对着奴婢,倒是歇息一下便起来侍候,不碍事。”

    白日里下房是不点烛火的,略有些昏暗,木灵一个人缩在通铺上,一床被衾几乎是盖过头顶,说话声音闷闷的,且是轻细的。

    阮玉仪蹙眉,眸中染着担忧,“她何时习了医术,我竟不知。别理会她说的,着人去请了来看诊就是。”

    木香应下,料理去了。

    外头站久了,她方觉有些冷,便回了屋中。木香安排好後,侍候她梳洗完毕,又往袖炉中放了烧热的炭火,两人这才往重华g0ng去。

    一早淑妃便遣人来知会,道是得了两瓶上好的冬茶,邀g0ng中众姊妹去赏雪吃茶。其实也是将众人聚了,以便了解各g0ng近况的托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