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怀央是兴起,阮玉仪却恐在不知情下生出什麽事端,未敢瞒着阿娘。

    阮夫人得知白日里自称侍卫的人,其实是当今圣上,一面惊异,一面松下一口气。只要陛下是知情的就好,囡囡不至於惹来杀身之祸。

    不过这位新帝确与她想像中大相径庭,若非亲眼见过,说又能想得到,传闻中狠戾嗜血的新帝,生了一副寻常贵门公子的皮囊,温谦矜贵。

    後一日新帝再来时,阮夫人便规规矩矩行了礼,“昨日不知是陛下,多有冒犯,还望陛下莫要往心里去。”

    姜怀央意外地温和,“夫人言重,朕不过与泠泠闹着玩,倒牵连夫人被戏耍了。”

    她自然连连否认。

    有男子在场,她自然是不便为阮玉仪缝制小衣了。

    阮玉仪见气氛凝滞,因提议下几盘棋。

    木香寻了棋来,梨木盒中的瓷子个个圆润,且是光洁如玉,是上了釉的缘故。一般如此制作的棋子以褐白做区分,眼前这些却烧得称得上一句黑白分明。

    布好了棋盘,自是先推让新帝先来,他看着无太大兴趣,淡声回绝了。

    阮夫人与阮玉仪分别执黑子白子对弈。

    原还算是有来有回,阮玉仪到底是许久未下,生疏了去,没多久便落了下风。

    她两指夹着一枚黑子,将将落下,磕碰出清脆的一声,她却忽地见棋盘上形式不对,收了回来,“阿娘,这个不算,我想岔了。”

    阮夫人轻笑一声,无奈地摇摇头,“你就是叫濯清惯的,悔棋也这般理直气壮。”

    濯清是她的兄长的字。

    她敛下眼睫,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。兄长确实总让着她。

    她素白的手上覆上一只手,骨节分明,引着她将那黑子落回。他附在她耳边道,“此势还有转圜的余地,朕教你。”

    阮夫人垂眸敛眉,不置可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