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画见了她,上来行礼,一举一动间皆是乖顺,“见过娘娘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——”阮玉仪委实是对她没有太大的印象了。

    白画低眉笑,声音轻柔得像是早晨的雾,“娘娘贵人多忘事,怪不得不记得。我原是李美人身边近身侍候的,前儿得太后娘娘赏识,现居於慈宁g0ng。”

    从前她是奴,如今也算得半个主子,胆儿大了些,脊背都直了不少。

    她是李美人本家的丫鬟,也是从小侍候在李美人身侧,倒不是如今不挂念着主子了,只是她自觉也是个正常人,没有谁会想待在冷g0ng,与一个疯傻之人磋磨一辈子。

    能出来,她是打心底里欢喜的。

    “本g0ng想起来了。”话是如此说,其实也是表面客套,在阮玉仪跟前来来往往的g0ng人何其多,怎会专门去记着这一个。

    这丫鬟大约是太后调去作陪的,只要太后心里不是在盘算着什麽与她为难的法子,这些都与她无甚关系。

    白画有了新的身份,不住地想与人多说会儿话,因思忖着找话头,“听闻小公子寄在了容嫔娘娘名下,这又是怎麽了?”

    “你消息倒是灵通。”

    佑儿的确养在了容嫔跟前,这是她的意思,现在佑儿还不记事,虽然她看顾过他小半个月,也不会阻碍佑儿与容嫔的感情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,容嫔没少藉着与她小坐的由头,来逗佑儿,也捎来一些小孩用的物件。她见容嫔委实上心,便将这个想法与陛下一说。

    也许他是有些嫌佑儿碍事的,听罢,旋即便应允了。

    阮玉仪不yu多留,简明道,“不过是陛下的意思,想来自有道理。”

    她微微挪动步子,示意自己要走了。白画也不好y留人,欠了欠身,目送她远去,自己则站在原处久久不能回神。

    “娘娘的衣裳好生漂亮。”她喃喃道。再低头看看自己所着,则是相形见绌了,即使这也是太后赏下来的。

    她身边跟着的g0ng婢附和了两句。

    “若是我也能穿上这般的衣裳——”一语未了,她不再往下说,她暗暗告诉自己要知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