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芝之为他冷漠的口吻唏嘘了一阵,虽然他并没有通话外放,但她还是能隐隐能猜出些什么。

    宋珏珩和宋家的关系很僵,宋父的身体状不好,前年动完手术后整个人的精神明显颓萎了下去。

    因为自己母亲的意外,宋珏珩一度对那个父亲失望透顶,而宋父自那之后想要亲近自己唯一的儿子,都免不得受到一阵冷嘲热讽。

    车内再度寂静下来,清冷的月光映照在男人身上,透出一股别样的孤独感,她只那么看着,劝慰的话到嘴边,又被自己生咽下去。

    他们已经没有瓜葛,她没资格再去管这些了。

    宋珏珩一路都一言不发的将秦芝之送回了亚澜湾,下车后,她礼貌地道了声谢,解开安全带,准备下车。

    就在她起身前一刻,秦芝之腰身一紧,后背的重量莫名牵紧了她的心。

    “芝之,别离开我,好不好?”

    隐忍沙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,秦芝之触及车门的手缓缓落到膝上,收紧又松开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,如果当初没离婚,现在我们还能走下去么?”

    秦芝之平静地开口,眼底除去方才的讥诮,充满了认真。她就这样没有动作,继续任由男人环抱着,这是宋珏珩的痛处,可他还没有认清现实,他们的婚姻就是败给了现实。

    在这段婚姻关系里,双方都没有过背叛,可饶是如此,却远远不够。

    他们不知从何时起,一见面就开始吵,她不满他工作太忙,忙到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,他则嫌她无理取闹,后来干脆彻夜不归,这种磋磨中的婚姻维持了整整一年,直到发生了那件事,秦芝之才毅然决然的提出离婚。

    秦芝之眼角带了点润意,努力仰起头,一点一点掰开宋珏珩的手,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。

    “我说,就这样吧,再回去那种关系,挺没意思的。”

    车门打开又关上,宋珏珩无力的靠在驾座上,看着那道高挑的身影,离自己越来越远……

    这里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,他期待在这里有一个崭新的开始,不希望成为自己父亲那样不负责任的男人,可他拼命的方向是错的。

    他骨子里流着和宋父相同的血,这样的血脉传承更像是一道无形的诅咒,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影和那个他憎恶的男人逐渐重叠,最后亲手将自己原有幸福破坏殆尽。